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| 兰花集团 2025-3-13 8:50:10 您是第 338 位读者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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下了高铁，料峭的北风裹挟着细碎的雪粒，砸向脸颊，带来丝丝冷意。一脚踩到那覆有薄冰的盲道上，一个趔趄差点滑倒。还是小瞧了这时的天气，以为冬已远去春已来。农谚有言：“九九头雪飘，春寒冻死牛”，纷纷扬扬的雪花，让早春三月再次笼罩在晶莹剔透的冰雪之中。
迈出车站，走向落雪的地面，蹒跚踱步。“出租、出租，师傅要打车吗？”“坐出租车吧，公交车还得等好些会，天气这么冷……”迎面走来一群吆喝着揽客的出租车司机。然而，一个三轮车司机吸引了我的注意。他走路的姿态有些跛脚，却热情地掂起我的行李箱，说“坐我的车吧，我车上有暖气。”恻隐之心使然，这“抢”来的生意，并没有让我和妻子有反感之意，反而紧跟其后上了他的三轮车。
他所说的暖气，其实是在车上装了一个烧着蜂窝煤，并带有三节细烟筒的小火炉。细看，他头上戴着一顶蓝色黑边的皮帽，上身穿着一件灰色羽绒服，两条腿上裹着一件老式棉大衣。视觉中带来的条件反射，加之炉子散发出的热量，感觉车里确实不是很冷。
车行当中，话题聊起了他的脚疾：年轻时，一个好友结婚，女方送嫁妆时的一匹马，受婚礼鞭炮的惊吓，套着马车到处乱窜，为了拽住一个小女孩不被所伤，情急之下，他跨步过去，正巧被车轮碾压了脚面。当时并没有异样感觉，直到脚部微有变形而疼痛时，已是两三个月以后了，从而错过最佳治疗时间，不过还好，不影响走路……
说着说着，目的地就要到了。等路口红灯时，车子却一顿一顿的，怎么鼓捣就是发动不起来。他不停地对我们说着歉意的话。我知道前面不远的那个小区门口有个修车店，不妨帮他推过去查查控制线路。于是，关掉电源，让妻子坐在前面试着掌握方向，我和司机下车在后面哈着腰，用力将车子慢腾腾地朝前推。
一列列高铁在头上掠过，快似闪电急如风；一辆辆汽车遇行人，刻意减速防溅泥。无需美颜的这些镜头，在雪天里更能彰显城市的文明。雪天的柏油路当然也是湿滑的，虽然两人合力推车，但是脚下也用不上太多的力，拘束得大口地喘气，飘零的雪花和着嘴里白色的热气都喷到了三轮车厢上。
三轮司机再三说着感激的话，表达了自己的疑惑，又问：“没有送到小区门口，你们为啥没有怨言？这么冷的天，你们为啥还要帮我推车？”我随口反问：“年轻时，你为啥要救那个小女孩？马车压伤脚后，你又为啥没恨过别人？”此时，他愣住了，竟无言以对，然后，他笑了，我也笑了。
推起行李箱，和妻子朝自家小区方向走去，很远以后回头看，见那个三轮司机还站在那儿望着我们。不知何时，雪已停了，天空中的厚云也在缓缓散开，隐隐约约露出微蓝的底色。瞬间，感觉身体特别舒畅，帮人如帮己，人悦己亦悦，或许就是当时我的心情。 （王同贤作 者单位：伯方煤矿）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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