郭柳枝
清晨睁开双眼的那一刹那,觉得窗外特别明亮,拉开窗帘一看,外面已是茫茫一片了。 久旱逢甘霖,为这场雪的到来,我不禁欢呼雀跃起来。远处的群山一改冬日的萧瑟,在雪的装扮下,变得那么飘逸而美丽。树上也是一片片盛开的花的世界,更有欢欣雀跃的儿童,将自己的快乐和愉悦狂热地撒播在这一个粉妆玉砌的世界……雪,这个大自然的精灵,曾赋予我多少美妙的记忆!置身于这白色的童话世界中,我的身心也仿佛被洗过一般干净,灵魂是那么地空灵而自由。 小的时候,似乎过年和下雪的日子一直连在一起。所以儿时的记忆里,以为下雪的日子就是过年的日子。可以有新衣穿,有好吃的东西吃,还可以收到压岁钱……于是很渴盼下雪。而只要下雪,母亲便把我武装到牙齿:棉衣棉裤棉鞋,还得戴上她亲手织的厚厚的帽子,围脖、手套,这样装扮下的我就像一个皮球。即使这样,她还是不放心,每次都要送我一截路才行。我的家门外,是一道短短的陡坡,母亲总是牵我的手,慢慢把我送到坡下,吩咐我慢点、走稳,还要看着我渐渐走远……现在想来,眼前还会浮现母亲那关爱的眼神:“冷不冷?这么大的雪!”我总是很自豪的回答“不冷!”母亲便爱怜地笑了,那眼神、那声音,以及天空漫舞的大片雪花,构成了我记忆深处一幅美丽的风景,许多年后的今天想起来,心里都是暖暖的。 后来求学在外,年轻的浪漫和豪放总是把青春演绎的轰轰烈烈。我抱怨自己的大衣不够漂亮和暖和,辉便与我换了大衣,两人在一个下学的星期天,坐着票价只有一元五角的公交车,去看雪天的大海。冷冽而湿润的海风让我们心潮澎湃,见到雪中的大海更让我们瞠目结舌:灰蒙的天际和大海成为一个壮观的整体,分不清那里是海,那里是天,视野仿佛被辽远而厚重的布障挡着,近处的海,好似汪在牛奶中的盐一般,被海浪打着,颇是那种“惊涛拍岸,卷起千堆雪”的真实写照了……我和辉在沙滩上,唱着张雨生的《大海》,呼吸着带着浓烈的海腥味的空气,来来回回地走着……现在每每想起辉,脑子中便立即出现这样的画面,绝美而不可再求。 再到后来,自己便结婚生子,拥有了自己的一个小家。下雪的日子,丈夫从外面归来,抖落肩头的雪花,屋里的温暖便一下子将这份寒冷包裹、捂热。我最喜欢在雪天吃火锅,一家人围在炉子边,锅里是碧青的白菜,灿烂的土豆片,红红的胡萝卜……菜都是冬日里常见的家常菜,但是在雪天的背景里,却是那么的有滋味。一家人说着、笑着、个个脸上洋溢着那么美的微笑,被火锅熏蒸着的红扑扑的脸,谁能说这不是雪天那纯美的画面呢? 如今,母亲已年老体弱,辉也在离我于千里之外的上海,我也已是一个平凡的妇人,只是在这如斯的雪花飘舞的季节里,回忆着这美好的点点滴滴。他们是我生命中温馨和美的篇章,温暖着我没一个下雪的日子。 你那里,下雪了么?作者单位:莒山矿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