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| 兰花集团 2022-6-2 9:21:20 您是第 669 位读者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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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时候家里不富裕，常常被柴米油盐的琐事困扰，但母亲是一个极具仪式感的人，她总是一个人哼着歌将生活琐事打理得井井有条，然后敞开门等着我们回家。这种仪式感在特殊节日到来的时候尤为明显。转眼又是一年端午，母亲早早地打电话说已经开始着手买粽叶包粽子，听着母亲电话那端爽朗的笑声，仿佛嗅到了童年记忆里的粽叶香气，把我的思绪也一并带回到那个时候。
和其他地方一样，我们老家的端午节习俗不外乎吃粽子、插艾蒿、戴香包……值得一提的是，在我的家乡有着“癞蛤蟆躲端午”的说法，传言端午节这天的癞蛤蟆毒性最大、质量最好，因此不少人都加入到捉蛤蟆的大军中，用它来作药引子。我们家没有这样的习惯，但我总喜欢约上小伙伴跑到外面看别人忙前忙后。一天下来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大汗淋漓，母亲总会在这时端一盘粽子过来，一边催我洗手一边捡出里面最大的一个给我。苍绿的粽叶被母亲一双巧手包得有棱有角，拿在手里沉甸甸的，依稀还能闻到糯米混着大枣的香气。我迫不及待地解开细绳，将粽叶剥开，这时热气混着糯米独有的甜香冲入鼻腔，跑了一天早就饥肠辘辘，我顾不上吹一吹就将它送入口中，母亲包的粽子，每一颗米都黏在一起，入口却又粒粒分明。我最爱吃粽子里的大枣，因此每次都把它留在最后，等香软的米饭下肚，这才将枣吞入口中。
有次因为天气太热我没有出门，留在家里看母亲包粽子，只见她先拿出厚厚的一盆粽叶，仔细浸泡、洗净，然后变戏法般不知从哪里拿出早就泡好的糯米和大枣，饱满的红枣映着满满当当一碗糯米，看起来让人格外有食欲。为了让粽叶更好包一点，母亲总会先将它们放在锅里煮一煮，这样粽叶就会比之前更加软。接下来就是正式包粽子的环节，母亲会先将宽胖的两片粽叶尾尾相连，折成锥形，然后将糯米、大枣依次放入并将它们压紧实，最后用粽叶把四周覆盖，扎上粽线，一个厚实的粽子就包好了，接下来放入锅中煮，这就告一段落了。粽子出锅之后母亲会先挑出几个晚上吃，然后剩下的依次分好，送给爷爷奶奶、邻居大伯大婶，但凡是与我们家有些交际的，都少不了这一份来自母亲的心意。
后来渐渐长大，生活也慢慢地富裕起来，我这才知道原来粽子还有甜咸之分，如今商场冰柜里放着各种馅的粽子，最经典的红枣糯米粽反而显得不那么起眼。前几天从同事口中得知了新的冰皮粽子，想着给母亲网上买一点寄回去让她也尝个新鲜，谁知道我的电话还没打过去，母亲的电话就提前一周打了过来。电话那头还是熟悉的声音，她笑呵呵地说端午要到了，今年又包了我小时候最爱吃的红枣糯米粽。我听着，眼睛不觉犯了潮。因为疫情一年多而没回家，内心不免有些思念和愧疚。
这时我才突然明白，对于我们来说端午节是五月初五那一天的纪念，而母亲的端午节，却是从提前一周就开始了的。她总是像个孩子一样为大家准备着惊喜，把端午节当成是春节、中秋一样的盛大节日，让所有人都来分享她的喜悦，分享端午节的滋味。而如今母亲的粽子也从最初的红枣糯米粽变换了更多不同的花样：赤豆、芝麻、玉米粒……一颗颗小小的谷物连同她满满当当的情意一起被包进糯米中，覆上柔韧的粽叶，这粽子里包进了她对传统节日的仪式感，她的友爱善良，也包进了思念和亲情。（乔吉奎 作者单位：煤化工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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